第91期:《长春理工大学报》

如果
段临晶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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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你想牵我的手,我不会再拒绝。———题记和朋友一起走出教学楼,看见一个以“母亲,我想对您说”为主题的签名活动。当我看见同学们一个个走过去,满心虔诚地在红色条幅上写下自己对母亲最真挚的祝福时,我知道无论我们平时如何,此刻,我们的内心纯白无瑕,不会对母亲的爱有任何怀疑,只有亲切、透明和融合。
  我也想走过去,写下对母亲的祝福,可是写些什么呢?思来想去,还有什么比平安更珍贵的呢?对于母亲我有太多的话要说,这一支笔,一个条幅怎够我书写?我想说:“如果你想牵我的手,我不会再拒绝。”
 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我很怕迷失自己。这时,总会有一个人紧紧握着我的手,领着我走过喧哗,走向宁静。抬起头望去,那是母亲,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,只映照出一个轮廓,朦胧而又有安全感。“母亲”是字典中最饱含深情的一个词语,无论我们怎样朗读,“母亲”这两个字听起来总是那么悦耳。一副瘦小的肩膀可以承担起生活沉重的担子,一颗憔悴的心可以承受起岁月无情的摧残。记得小时候,母亲每天很早去学校上课,把我反锁在房间里。但是每天早上我醒来时,总能看见母亲站在窗外看着我,我撒娇地一笑,母亲便舒心地笑了,阳光软软地洒在房间里,留下母亲长长的身影。那天也是一样,只是没有看到母亲笑,却看到她满脸惊惶地跑进来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母亲一把将我抱起,而且抱得特别紧,好像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她而去,我感受到她满手心都是汗。事后,母亲握着我的手告诉我说,她站在窗外看到我的脖子边盘着一条蛇,那种黑红相间的,蛇信就在我的头旁吞吐。在那一刻,母亲的心与我贴得是如此之近。
  时间毫不犹豫地前行。中学时,自己的年少轻狂不再,只剩下疲惫和叛逆,每天都被莫名其妙的忧伤所笼罩,脸上写满了深沉和凝重,仿佛自己已成熟。那时在我看来,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,只因为我是她女儿。所以过马路时,母亲过来牵我的手,我总是想方设法地甩掉;出门时,我不再坐在母亲脚踏车的后座上,不再双手搂着母亲的腰,我有了自己的脚踏车。
  日历一张又一张地翻过去,把将来变成现在,把现在变成过去,又把过去变成越来越远的历史。时间洗去我的叛逆,有些事我开始懂得。母亲,你知道吗,当我风尘仆仆地从长春赶回家看见你站在家门口等我时,我的疲倦消失殆尽。那一刻,我只想跑过去,抱住你,痛哭一场。可是我没有那样做,我不得不承认,我不愿剖开最真实的地方给别人看,然后让他们评头论足。我最珍惜的人是我曾经最疏远的人,而在我看来,疏远就是最好的掩饰方法。那一刻,我只是轻轻地走过去弹去您肩上的尘土,然后轻轻地在您耳边说一句: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,相聚的日子怎能哭泣?这就是我和母亲之间最平凡却最真实的感情。
  我无法像电影中那些煽情的镜头一样去表达自己对母亲的爱:对着镜子细数母亲头上的白发,算了吧,母亲总是很忙,从不让自己放松一下;给母亲洗一次脚,算了吧,母亲会说:“这会儿工夫还是去看书吧”;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敲响家门,跪在母亲面前,说:“妈,我爱你!”算了吧,母亲肯定是满脸惊讶,着急地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电影导演们早已习惯了冲击人们心灵最脆弱的底线,反而忽视了生活中的平凡。平凡的生活经不起电影里的那些起起伏伏,我们每个人都是在简简单单的日子里感受着伟大的母爱。
  记得在火车站送父母回家时,我没有挥手告别,也没有泪眼婆娑,只是看了一眼车窗中的父母便转身离去,等火车开动,我才急忙转过身追着火车跑,耳边,是呼啸而过的风。是不是风也在为我的逃避而愤怒?岁月流逝,而抹不掉的回忆却更深沉,思念着,在梦中相聚。离家8年,只通过打电话传递相知相解,在午夜寂静时刻微笑着摇头,用只言片语安慰自己。
  离家8年,每次回家都是香喷喷的饺子,都是母亲手拉手的促膝长谈。
  想说的太多,说出的太少。如今发现连文字也是一种贫乏的表达方式。也许,根本无需这样诉说,只要母亲知道就好。
  只想要母亲知道:如果您想牵我的手,我不会再拒绝。
  我不仅不会拒绝,而且我要主动牵起您的手,去保护您,呵护您……天凉了,是谁提醒我们添衣裳?回家晚了,是谁在窗口眺望?当忙得不可开交时,是谁端上一杯热茶来提醒我们歇息?对谁我们可以随心所欲撒娇?每到年节我们买了礼物要孝敬的又是谁?
  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健康快乐!
  愿天下所有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平安幸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