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3期:《长春理工大学报》

孔子论政事治理(其二)


   期次:第213期   作者:赵宝泰   查看:45   


  二、孔子具备充裕的为政谋略首先,主张要有明君、贤臣。明君最主要一个标志,即如何定位君主地位与广大臣子、民众的关系。君主与臣民不仅是治理与被治理的关系,君主的权力也不能任意行使,当鲁定公问孔子君使臣,臣事君应当怎么做时,孔子断然回答:“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。”(见【3.19】)。一个“礼”字表明君使臣要遵循礼制,具体所指即君臣都是独立的个体,臣不是君主的私有财产,可以任意支配,要依义使臣,对臣下既要尊重,又要信任。“臣事君以忠”的“忠”字是忠于职守,而不是惟命是从,同样要对君主的一切言行决策,以义为标准加以衡量,合义的要适行,不合义的要敢犯、敢谏、敢教诲, (分别见 【14.22】、【14.21】、【14.7】)。孔子对鲁定公问话,虽然是按问话的先后顺序而回答,但在客观效果上,“君使臣以礼”是前提,“臣事君以忠”是这一前提换来的结果。意为不以礼使臣,难以取得臣下的忠心。关于君民的关系,在孔子的心目中,认为广大民众是君主赖以为君的力量和基础,失去了民众,君主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。《论语》最后一篇《尧日》第一章,通过尧、舜、商汤、周武王的话语,表明了这一理念。尧对舜说:“四海困穷,天禄永终。”意为天下百姓陷于贫之中,上天赐给的禄也将永远终止了。舜对禹也说这话。商汤说:“朕躬有罪,无汲万方;万方有罪,罪在朕躬”的话。周武王也说:“百姓有过,在予一人。”这些古代圣君对君民的关系做了准确的定位。孔子对弟子要传授历史知识的,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称孔子编过《春秋》,对于周厉王诽谤的重大历史事件,孔子不可能不知道。周厉王用欺压的手段来对付民众不满的声音,虽然一时取得民众道路以目、不敢说话的效果,但最终周厉王还是被民众放逐到彘这个地方。这一历史事件,足以说明君主不可任意欺压民众,欺压过分,必将遭到民众的反抗、惩罚昏君。《孔子家语》 (注)加载了孔子说过水可以浮舟,也可以覆舟的话,意在表明君民的关系像船和水的关系一样,民众可以拥戴君主,也可以推翻君主。周厉王的下场就是历史的例证。当然明君、贤臣还要具备很多其他条件,此处就不一一例举了。
  (注):《孔子家语》一书存在,但到唐代已经失传。今天我们能见到的《孔子家语》是三国时经学家王肃(195—256)编辑的,共十卷四十四篇。此书肯定不是 《孔子家语》原貌。但王肃是杂取《论语》、《左传》、《国语》、《荀子》、《礼记》、《大戴礼》等书而编。虽然是伪书,但记录孔子的言论是符合孔子的思想的,不能因为是伪书,而持全然否定态度,而不敢引用。
  其次,基于君民关系的定位,孔子主张要实行以德治国,要重民、爱民、教民、惠民。孔子说:“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;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。”(见【2、3】)。意思是不能用强制的政令和严酷的刑罚来治理民众,那样的结果只能使民众暂时不做免于刑罚的事,但却没有廉耻之心;用道德来诱导他们,再辅以礼制加以规范,才能使他们不但有廉耻之心,还能达到内心认同、自觉,自行纠正自己的过失。有一次季康子向孔子询问政事治理的方法,说:“如杀无道,以就有道,何如?”孔子回答说,治理政务怎么能用杀人的办法呢?只要你做善事,民众自然跟着做善事。执政者的道德就像风,民众的道德就像草,风向哪边吹,草就向哪边倒。(见【12、19】)。《春秋繁露》卷九引孔子的话:“国有道,虽加刑也,无刑;国无道,虽杀之,则不胜也。”可知孔子认为国无道才导至民无道,用杀戮的办法,是杀不胜杀的,实行暴政的结果,只能逼得民众走投无路、铤而走险来自救。秦王朝快速灭亡就是深刻的历史教训,所以只有以德治国,才能收到与民同舟共济的长远实效。
  德政的对象自然是广大民众,其具体内容就落实在重民、爱民、教民、惠民上。在治理国家上,孔子强调最重要的一项事情就是:“民,食,丧,祭。”(见【20、1】)“民”指广大民众,因为孔子深知民众是国家的基础,民众的力量作用是万不可忽视的,所以把民众放“所重”的首要地位。而“食”是民众赖以生存必须的物质保证,民众没有可食之物,会因饥饿而死,民众失去了食物,等同失去了民众。这就告诫一个执政者,重民不能仅仅挂在口头上,要采取各种措施使民众足食,繁衍生息,才能有足够的民众支持执政者政权的运行。“丧、祭”指家长去世时丧葬与事后定期的祭祀。为什么这两件事也很重要呢?因为对家长合宜、真诚地加以丧葬、祭祀,是维系孝道的重要举措,孝于亲,不忘祖,是人伦的基础,是社会稳定的支点,同样不可忽视。仅有民众,而民众没有孝道的品德,也等同没有民众。由此可见,孔子在对民主的理解上,既重视要有民众,也重视要有具备基本品德的民众,二者兼顾的理念是正确的。